萧钰神色自若:“母亲接凝昭过府是为了给本王作伴,另一方面也还是因为本王先天不足,身体不好,怕将来于亲事上有碍,便想亲上加亲,把凝昭许配给本王,毕竟青梅竹马的情分最是难得。”
    凝昭抿了抿唇,没有否认。
    甄沐和颜霜对视一眼,皆有些困惑:“她……这么早便把亲事给你定下来了?”
    “嗯,有婚约在。”
    萧钰说着勾了勾唇角,皮笑肉不笑的轻嗤了一声,顿时颜霜和甄沐就明白了——萧钰本人并不愿意,可王妃硬是定下来了。
    她们立刻看向了凝昭。
    凝昭轻轻的点头:“是有婚约在,凝昭若是不跟着王爷,日后怕是难了……”
    至于什么难,大家都是女人,自然能明白,向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像凝昭这般爹不疼娘不爱的,婚事会如何,想也不用想,肯定不会给她用心挑选的,说不得会作为棋子,用来联姻。
    这一点颜霜能理解,但甄沐显然更加感同身受,她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被送入宫中的,即使过了这么多年,她依然耿耿于怀。
    “那你便好好跟着王爷,王爷必不会亏待了你,凝昭啊,姑母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,你可怪姑母?”
    甄沐伸手握住了凝昭的手,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。
    凝昭摇摇头:“凝昭不怪姑母,姑母有姑母的难处,您在宫里又不能随意走动,凝昭在王府里也不好随意出门……如今能见到姑母,凝昭便已知足。”
    甄沐欣慰的笑笑,“好孩子,第一次见面姑母事先也没准备什么……这样吧,这个给你。”
    甄沐想了想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只玉镯给凝昭戴上,凝昭下意识的缩手:“这太贵重了,姑母,凝昭不敢受。”
    “有什么不敢受的?雪柔当初入宫的时候,我还赐了她一对呢,当然那,她那一对不如你这个好看。”
    “凝昭,既然姑母给你,你便收着吧,这是姑母的一番心意。”
    凝昭推辞不过,便任由甄沐给她戴上玉镯:“谢姑母。”
    颜霜见状也不好没有表示,她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一支兰花玉簪,“虽然你尚未及笄,一时半刻用不到簪子,但哀家如今全身上下也没几个值钱的物件,这簪子你收着,总有能戴的一天。”
    “谢太后娘娘,凝昭会妥善保管的。”
    颜霜笑着摇摇头:“日后你若是得闲,也多来西宫走动走动,哀家也无趣的很,多个人陪哀家说说话,也是好的。”
    “好,凝昭有空会来看望姑母和太后娘娘的。”
    萧钰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,心里稍定,和这俩人打好关系,日后凝昭就算自己不在身边,也不会被人欺负,太后和太妃都是她的支撑,而且太后年纪与她相仿,俩人说不定会有很多话可说。
    之后四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,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刺绣上,说起这个颜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些,甄沐坏心思一起,拿出之前颜霜绣的荷花给萧钰和凝昭看,“你们也看看,这绣的是什么?”
    萧钰接过来瞄了几眼,皱眉道:“这粉色的瞧着像是……绣球?”
    甄沐忍俊不禁,又冲着凝昭抬抬下巴:“凝昭说呢?”
    凝昭凑近萧钰,就着她的手仔细看了几眼:“这是……嗯?瞧着像是花?”
    颜霜的脸已经红的不行了,甄沐瞥一眼顿时就乐了,笑的不行,“你们啊,真没眼光,这可是太后娘娘绣的荷花呢!”
    “荷花?”
    萧钰与凝昭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,凝昭瞧了瞧颜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,笑着打圆场:“太后娘娘怕是不常用针线,生疏罢?”
    颜霜点点头:“哀家在闺阁中未曾学过。”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
    萧钰点点头:“这么一说,还是隐约能看出来的。”
    颜霜:“……”
    你不如不说。
    最后颜霜实在是受不了甄沐的嘲笑了,转身愤愤离开。
    颜霜走后,萧钰和凝昭坐一会儿也提出了告辞,甄沐把她们送到宫门口就回去了。
    萧钰和凝昭正走着呢,忽然遇到了找过来的寒风,萧钰见他来了一怔:“有什么事?”
    寒风拱手道:“回王爷,陛下说封疆将军求见王爷。”
    “我倒是把他给忘了!”
    萧钰失笑着摇摇头,转头对凝昭道:“你先和寒风回去,我直接去御书房。”
    凝昭懂事的没有问,跟着寒风回了贤荣宫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御书房里君容看着坐在下面的封疆,感觉自己被他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。
    虽然他没说话也没动,就只是坐在那里,但他的那股凶悍劲还是无法忽视。
    君容看了会儿奏折,心里不免的有些浮躁,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,果然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,感觉就是与在京城的将领们不一样。
    想着想着,他不由得苦了脸,萧钰怎的还没回来?
    自己快撑不住了。
    封疆感觉君容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自己身上,一开始还能装没察觉到,只要君容不说,他就不说。
    可君容看他的频率越来越高,看的封疆也有点恼火,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,见君容光看不说,心里泛起嘀咕,这小皇帝到底想干嘛?
    眼看着俩人都沉不住气要开口的时候,萧钰终于在君容的千呼万唤中出现了。
    “陛下,臣回来了。”萧钰隔着门在外面喊了一声,君容立刻坐直了身子,激动的清清嗓子,瞥封疆一眼,忙道:“太傅请进——”
    门外的萧钰闻声推门的手顿了顿,怎么听着长欢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呢?不会是被封疆欺负了吧?
    想想封疆那个性子,萧钰也颇觉头疼,忙推开门,走进去一看,正好对上君容求救的目光。
    萧钰唇角微弯,关上门之后走到中央对着君容就准备跪,君容忙道:“太傅不必多礼了,赐座。”
    “谢陛下。”
    萧钰在封疆的对面坐下,封疆这才起身对着萧钰抱拳行礼:“末将封疆,见过王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