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火热的打量和追问下,云以萝垂着眸,伸出手指,正正好指向了简时臣。
    指一下,就收回了手指。
    她淡然地吐气:“我随便指的。”
    明明早就知道他坐在那里,只要朝那个方向指去,就只有他一个人。
    真心话,她说了,但说得不够诚实。
    简时臣闻言,轻轻扯出几分笑意。
    谈可欣是云以萝的朋友,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意,偏偏还要故意说一句:“以萝你说谎了。你不是随便指的,罚酒!”
    云以萝岂能不知谈可欣是故意的,被点破的那一秒,脸颊通红。
    其他人都在看好戏,也不拦着,看着谈可欣倒了杯啤酒给云以萝。
    接下来,如意料之中所发生的那样,简时臣再次为云以萝挡酒。
    当面前的那杯酒被一双手接过,云以萝抬眸,呼吸急促地看着简时臣慢慢把啤酒喝下,最后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。
    他淡淡地说:“我替她喝,你们没意见吧?”
    “没意见!”谈可欣不由得笑道:“你是哥哥,为妹妹喝杯酒很正常嘛。”
    话音一落,其他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。
    云以萝被闹了个大红脸,尴尬地看了谈可欣一眼。
    目的达成,谈可欣摆了个鬼脸。
    简时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觉得自己不参加这个游戏也挺有趣,可以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,让她占满自己的思绪。
    绚烂的灯光下,云以萝穿着学院风的衣服,亭亭玉立地坐在那,眼睛盯着酒瓶看,睁得又大又圆,生怕下一个又抽中了她。
    这一幕让简时臣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一宁!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?”
    是徐一宁中招了。
    “没人玩大冒险吗?我玩一下大冒险。”徐一宁胆子大,眼睛若有似无地在晏凛身上打转。
    “我看看你的大冒险内容是,选一个男生喝交杯酒,卧槽!”乔非凡整个人都兴奋。
    徐一宁压着笑意,起身走到晏凛身边,当着晏凛的面把他的酒杯倒满,主动地说:“帮帮我呗。”
    晏凛也没有拒绝,而是给足了徐一宁面子,在众目睽睽之下喝起了交杯酒。
    气氛被炒到了最高点。
    “你们四零一的女孩子真与众不同啊!会玩会玩。”乔非凡倒吸一口气,“今晚这一趟来对了,我看阿凛就要脱单了。靠,我怎么还是孤家寡人?”
    谈可欣安慰说:“乔少爷,又不止你一个人孤寡,就别叹气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也是?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    这俩同病相怜,心里都有人,但就是孤寡。
    云以萝看着徐一宁和晏凛,深吸了一口气,微微坐直了身体,抬眸看见简时臣的时候,心里有个声音很清楚。
    她都忍不住想跟他说话了。
    怎么办?
    “今天就到这吧。”玩了几局游戏后,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太子爷突然出声。
    徐一宁和谈可欣的家在外地,周末也在学校,于是搭乘晏凛和乔非凡的车回去。
    而秦暮霏是准备回家的,云以萝担心她太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,于是想送她一程。
    她特意盯着她哥看,然后拽了拽简时臣的衣服,说:“哥,我们先送暮霏回家吧。”
    简时臣抿着唇,目光幽幽。
    这丫头为了朋友就愿意跟他说话了?
    云以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。
    秦暮霏见到简时臣板着脸,本来想说不用,可以自己回去。
    简时臣看了秦暮霏一眼,说:“我的车只能坐两人,我让人来接她。”
    于是,三个人坐在ktv大厅里等车,没有把秦暮霏一人丢下。
    朋友做到这份上,秦暮霏也知道云以萝对自己的好,两种感情在她心里挣扎,再看向简时臣凌厉而英俊的侧脸。
    她意识到,她和他是不可能的。
    秦暮霏突然对云以萝说:“谢谢你。还有对不起,之前我身边发生了一点事情,冷落了你们。”
    云以萝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,意外地看着秦暮霏。
    她竟然主动讲和。
    虽说很早就过上住宿的生活,但是四零一的舍友的整体气氛是她最喜欢的,因此云以萝当然希望四零一之间好好的。
    “现在调整好就行。朋友就是要互相体谅啊。”
    秦暮霏对着她浅笑起来,“以萝,你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    云以萝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要夸自己,不过被夸了心情还是很好的。
    她对上秦暮霏感激的目光,诧异说:“你怎么了?”
    秦暮霏摇摇头,说没事。
    既然没事,为什么无端端要谢谢她,还要慎重地道歉呢?
    云以萝觉得猜不透秦暮霏。
    等到车来了把秦暮霏接走后,云以萝在门口,转过脸,和简时臣的目光交汇,“咳咳,我们回去吧。”
    其实她就怕简时臣会秋后算账,见他眼底的那抹异色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很危险。
    “肯跟我说话了?”简时臣的声音从头上落下来。
    云以萝深吸了一口秋天的冷气,打了个寒颤,纤细的身姿缩了缩。
    她扬起下颌,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就盯着简时臣看,红唇轻启说:“我们去车上好不好,这里有点冷。”
    简时臣的目光变了又变,突然就哂笑说:“好啊,到车里说。”
    他贴心地为她打开门,云以萝咬唇上了车,简时臣替她关了门后大步走到驾驶位,动作麻利地上车关门。
    安静的车内,云以萝仿佛能听见自己局促的呼吸声,总不能干巴巴坐着吧。
    “我消气了,你可以跟我说话了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理直气壮地开口。
    简时臣听见她的话,忍不住幽幽地笑起来,“说什么?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?”
    云以萝愣了愣,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。
    他已经两个小时没跟她说话了,难道没有话要说吗?
    简时臣细细地打量她,小公主就是这样,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要他哄的模样。
    他现在就想知道,他不哄她了,会怎么样。
    是不是还要像刚才那样发脾气。
    云以萝支支吾吾地,断断续续往外蹦字句,“你,就说说禁言两小时的心路过程吧。”
    声音清甜娇软,但是简时臣听得心里不太舒畅。